【凌澄】倦行千里山

  •     甜的,细水长流文


——云卷云舒做渡船,一盏清冽载温软,黄昏落下潇潇雨,几处相思入心来。

云梦近日的软雨敲地人心都要碎了,莲花坞此处更甚,数天不断。莲花开的更是妖艳欲滴,正所谓: 雨过炊烟一缕斜。

云梦边境近日有灵兽作怪,搞得下面百姓人心惶惶,江澄只好带着弟子连夜赶去,注意集中在夜猎上,落下了金凌传给他的好几个传信鸟。数日过去,那些灵兽该杀的杀,该封印的封印。奔波数日,这总算是寂静了下来。

金凌见到灵鸟时正是黄昏,余晖洒满了内室,窗外的斜阳从云层身后钻出来,映照着院内开着灿烂的牡丹,使之成声声轻快的鸟鸣,隔了一夜的思绪又一度回温,好似死寂了许久的枯树突然焕发生机,重新伸发出细嫩枝叶,悠悠地爬了满身。

见信如见人,拆开鸟腿上的信封时,金凌一时有些发愣,捏着那薄薄的信纸不知该如何是好,踌躇许久后才轻轻将那信纸展开,指尖有些微颤。

信纸单薄脆弱,却好似承载了半个风花雪月,落笔时劲力的笔风犹现于纸上,一列列横竖撇捺,组合成一页暖煦的文字,饱满的情。

“金凌,好久未见,
近日金麟台可还安稳,那些东西有没有再来找麻烦?
不过......你要是连这点事就处理不好,就担心担心自己的腿吧。”

落款的“江澄”二字翩若惊鸿,尾笔微微上挑,就像江澄那微微上挑的眼角。显得妖孽又锐利。

金凌尚有些没反应过来,听说那地方的灵兽很是棘手,之前急的自己都想去,但怕自己帮不上什么帮反倒被舅舅说一通。还好舅舅平安无事的回来,更没想到舅舅会刚处理完了事情便赶回来,一时愉悦与心疼在胸腔里混杂,堵塞着难受,捏着信纸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,在纸上造出一片旖旎的褶皱。

说到底还是愉悦更多,又不是分别几月,若是这样矫情,不免又要被江澄一通说到了。只不过,这几日的光阴,他没日没夜地想,随时随地地念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犯了什么癔症,得了失心疯。

失心疯就失心疯罢。金凌自嘲地想,他现在跟发了失心疯又有什么区别呢?

我一直等着你,舅舅。

直到晴天变成了雨天 ,反复练习的思念也长了茧。

他要回来了。金衣的小公子喃喃道。

 

该做的公务还是得做,在得知江澄回来的消息后,金凌迫不及待的想去见他,但却担心太过明显,会被人抓住把柄说三道四。恍恍惚惚过了半个下午。金凌叹了口气,被迫批改着堆积如山的公文,心想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。

直到烦躁的一个字也看不进去,金凌“啪”的一声把笔一摔,甩袖离开了。


等的人还没回来。

莲花坞的大殿内很静,没有江澄的身影,若是细听,也只能听到下人走动、交谈的声音。

金凌坐在江澄房里,靠着江澄时常会倚在上面的地方。看着房中一副画,那是金凌曾送给江澄的。画上的江澄鲜衣怒马,是他花了重金请闻名天下的画师出手。作了独一无二、有着他心上人的一副画。陪他一起等着江澄;然而归人未至,雷雨先行,洌风夹着细雨撞开房门闯进来,

“舅舅......”

“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呢?”

窗外的雨,到了晚上,又赴约似的倾倒了下来,远处的那片青山,烟雨濛濛中一样亘古不移,冷冷看尽这个老城中如逝如流的哀乐人间。

金凌知道江澄一般不爱施展避雨术,遇到雨天,他时常撑着把油纸伞,自己年幼时也问过他,江澄回答的则是:“我喜欢这种隔绝的距离感和安全感。”

金凌有些困了,时候似乎已经不早了,而江澄还没有回来,他等了许久,没等来人,反倒是自己已经在床上半梦半醒了。

起初他还记得自己在等人,还不能这么快睡,但瞌睡来了挡也挡不住,金凌整个下午都处于期待中,现在到了每日的自然睡点,一时竟难以抵挡,眼见着眼皮越垂越低,头也跟着低垂下来,他浓密的睫毛颤了颤,好像正与困意垂死挣扎,却终究抵不过,头一歪,靠着床头进入浅眠。

现实骨感,梦境却是极其美好的。

他梦见江澄顶着狂风暴雨归来,推开房门解开有些湿了的外裳,留下中衣把他搂紧自己的怀中,就像自己小时候因窗外的风雨睡不着而哇哇大哭的时候一样。江澄年少的脾气也不算是很好,那时算是难得的温柔交给他。只不过,这些年来,大多都是金凌把江澄紧紧地搂在怀中,二人相拥入眠的。

“我回来了,金凌。”
“睡着了吗?”
“怎么衣服也不脱了,多大了还不让人省心......”

“诶...算了,由他吧。”


金凌听到舅舅在这么说。不知为何,他感觉自己能感受到江澄溺宠的表情。

梦里终于相见的二人亲密地相拥,亲密地接吻,他们搂住对方的脖颈、后腰,急切又粗暴地索要着对方身上的温度和气味,一时间白雾朦胧,酝湿了一双星光细碎的眼。


他睡得迷迷糊糊不知今夕何夕,甩了甩头努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,但突然想起江澄还没回来,等不及眼前清明,便撑住床沿要站起来。

没想到天不遂人愿,手下一滑,左脚顺带绊倒了面前的一把椅子,身体狠狠地向一边倾斜过去,经这么一吓,视线骤然清晰,可是已于事无补,等他反应过来抱住头时,肩臂已经重重的磕在了地上。

“唔!”

金凌吃痛,钝痛随着这一声闷响在手臂处炸开,沿着神经一路麻进大脑,他闷哼一声后蜷缩起来,抱着摔麻了大片的手臂在地上缓劲。

他突然有点想借着这场意外好好发泄一下,说不定等舅舅回来之后,还能给他看自己委屈巴巴的表情,讨得个心疼来。

说此时巧,还真的巧,门外一阵沉却不稳的脚步声匆匆响起,迅速到了门口。江澄进门时,便看见空无一人的房间。

哦不对,有个人,撂地上趴着呢。

本来江澄进来没看见金凌在床上等他,心里还有点小失落,结果一看到地上趴着的人,心里的空落迅速被填满了。

江澄看他趴在地上的样子,不禁有些好笑,但很快就藏起来了,换上了一副较有“威严”的模样,问道:“金凌,干什么呢?”

没人答他,江澄勾脚带上门,向金凌走去。

“地上不凉吗?快起来,拍拍灰。”

他一边说着,一边伸手去拉他,金凌这时就不躺着了,从善如流地伸手抓住江澄手腕,借力起身,站在原地任由江澄给他拍灰,然后自己什么也不干,目光跟随者江澄走动的身体移动,发直发愣。

连他自己都没察觉,那双眼里是含着怎样的炽热与希冀,要是目光也有实体的话,估计现在江澄身上已经被他戳出了好几个洞。

“看什么?”江澄伸手在他后腰一捏,金凌差点跳出去,“我累得半死赶回来,没什么话要说?”

金凌如梦初醒地回过神,转头与江澄视线相交:“舅舅......”

他这一声喊得可是十足的到位,将各种酝酿了许久的委屈、可怜劲一并喊出来,柔软又虚浮,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,真的他自己都差点信了。

反正江澄是真真信了。

江澄语气软了些,就在金凌以为他要安慰自己的时候,听到的却只是两个字,“金凌?”

金凌的头转过一个弧度,掀起眼皮看他——盯着他。

他委屈,委屈得泪眼朦胧:“我疼。”

其实江澄回来,金凌心里欢喜的不得了,巴不得现在立刻马上抱着他在他身上黏着,一晚上都不撒手;摔一下而已,又不是瓷娃娃,哪儿得那么疼,说多少委屈都是装的。

虽然有些自私和恶趣味,金凌诚然,这都只是为了让他疼疼自己罢了。

从江澄的角度看,金凌的一双眼水雾蒙蒙,眉心微蹙,被汗水润湿的碎发蜿蜒着贴紧皮肤,周遭晕开一层浓重的红润。

江澄不会哄小孩,他只能把金凌拽到床上然后给他戳戳揉揉,像蒸馒头似的。

金凌有些心累。

他只好先发制人,抱住江澄,一举拿下对方因奔波而干裂发白的唇,舔舐着他的降唇,将那唇瓣一点一点润湿。

江澄反应慢了些,于是闭着眼放任金凌胡来,虽然早有心理准备,但当对方柔软湿热的舌试探地戳着唇缝时,他还是不可避免地一抖。衣物摩挲的声音窸窣响起,裘袍随着滚烫呼吸一同落地,一阵天旋地转,江澄再清醒时,已经被推上床榻。

身上那小崽子对江澄的错愕浑然不觉,仍像只小兽似的俯身在他唇上啃咬,时而探舌进去,勾住江澄欲拒还休的舌头,吮吸得水声不断。饶是江澄,也受不住他这般急不可耐的挑逗,喘息沉重几分,被吻得渐渐有些气闷,他推了推金凌滚烫的胸口,轻哼了一声。

两人暧昧时有件东西突然掉了出来,菱形的...宝石?江澄扭头看见后便笑了下。如温暖了冬天最后一场雪的明媚阳光。

“是那灵兽的一只眼睛,怎么样?一开始我也很惊讶,头一次看到这么美丽的眼睛,你在仔细看看。”说罢用眼神示意金凌拿起这个眼睛。

他很久没见过这么晶莹剔透的宝石了,也许因为是江澄送他的原因,这一颗对他来说,足矣价值连城。里面似乎是困住了紫色和黄色的光,黄色的光芒几乎占据了全部,围绕着唯一的一点紫色星河。

就像他和江澄。


金凌的欲wang迫不及待地纠缠上来,男人鼻音浓重的低沉嗓音仿佛是一剂cui  qing 的猛药,配上话的内容,狠狠地打进他的血液里,导致他浑身的热量都疯了似的到处乱窜,快要破开身体冲出来,将满腔热血洒在面前的人,面前的心上人的身上。

江澄归来的第一夜,金凌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。但找不到最开始的怂样了。


风雨送人来,风雨留人。 

“舅舅,你听。外面的雨好像更大了。”金凌抬眸望向窗外,搂住江澄,把自己炽热的体温渡给躺在自己怀中,有些倦意的人。

“阿凌好像看到了舅舅你,曾行过的万里千山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舅舅?”

“我困了,睡觉。”

金凌轻笑,拽起被子盖住两人。咬着江澄的耳垂。

“好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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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博:知聿-

只吃太中,只产这个的粮

我不是光毛!!墨香铜臭活该入狱!
文是几年前写的,不舍得删,恶心光毛的请去看不按套路出牌!

链接点进去的那个微博号作废

我心有寰宇,落笔皆平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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